她开始叙述东南亚金融形势,叙述她们公司可能面临的困境,如何未雨绸缎,利用自身优势,主动地在二级市场上,获取优厚的利润,让公司立于不败之地。她对东南亚金融形势介绍得很流畅,对她们公司的打算,却难免吞吞吐吐了。
曾经海立刻领会到她的意思,那些野心勃勃的投机家所钻营的机会,终于送上门来了。他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,截住她说:“是不是在短时期内,内外联手,把你们公司股票价格炒上去?”
“正是这意思,”她说,“你说可以做吗?”
“有什么不可以的。”曾经海难免带上一些煽动性,“资金的性子很像水,流动则活,静止则死,一投入市场更加需要利用这个特性了。关键是把握一个字:‘度’。眼下不妙作的上市公司可以说没有。有了真正的炒作,上市公司应有的价值才有可能很好地开掘,才能激活人气,将整个证券市场盘活。”
“哦?”
他想,如果飞天股份公司真想炒作,那么,他可以将这信息卖给需要的那些大投资家,也可以利用这个机会,将深深套着的丰乐诗她们账号上的所有股票全部割肉清理。梁菲的高利,都茗的索债,也都不难解决了。“先欲与之,必先固之”,为了获取得更多,先付出一点代价。在这机遇面前,是完全值得的。思绪一下子充塞了他的脑袋。他只想对她们公司有关这方面的情况了解多一些,并把她鼓动起来,通过她,去影响她的老板。他说:“你们老总很有眼光,将消极因素化为积极因素,变被动为主动。一看就知道是高手。只是不知道眼下有哪一家证券公司打算做庄炒作?”
邢景真的被鼓动起来了,遗憾地说:“他没有对我说……可能没有吧?”
“哦,”他沉吟片刻,“你们知道哪个证券机构,持有你们的股票最多?”
她茫然:“常总也没有说。”
他又问:“你们公司上市推荐的券商是哪家?他们愿不愿意炒作?”
她说:“据说是黄海证券公司。愿不愿炒作,我也不太清楚。”
“哦……可能还是属于一种意向,”他的兴奋很快如潮水般退了下去,站起身踱了几步,“如果真要炒,这些都是应该了解的。”
她茫然地问道:“也就是说,这件事可以做,你也愿意做,对不对?”
“是的。只要条件成熟。”
“如果就是你刚才问的这些情况,我可以尽快提供给你。”
“那当然好。不过这些资料,有的在电脑里可以查到,有的则要以你们上市公司的身份去了解的,”他说,“你需要做的,还有你们将有哪些能够刺激市场兴奋的消息可以使用,像提高你们经营业绩的措施啦,有哪些新的经济增长点出现啦,你先排排队,到那时,能不能够炒作,能炒到什么规模,都预测得出来的。”
“我明白。就是所谓的利好消息。”她说,“我可以很快给你答复。”
服务员将菜肴打点上来了。还有一瓶干红和一听橙子汁。
曾经海赶紧轻声提醒:“这事需要绝对保密!”
“我明白,”她朝服务员看了一眼,接过酒瓶,帮他倒上了干红,再给自己倒上了橙子汁,然后举起来,“请吧!”
“谢谢,”他坐下来,却没有拿酒杯,“现在轮到我问你了。”
“请说吧!”
“‘年年岁岁股相似.岁岁年年人不同’,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
她嫣然一笑,说道:“如今,我只是在为我的饭碗绞脑汁,不宜于参悟这两句诗深刻而丰富的含义。因为,这是属于只能顿悟而不能言传的领域。”
“啊,有这么玄?”
“是的,禅的妙悟就是‘一落言诠,即失其旨’。你以后会明白的。”
“我拜你为师,请你教我参禅求悟好吗?”
她的回答,是将酒杯举在眼前,淡淡的、恬静而幽远的笑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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